分享杰作 （4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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烙印

小说 2008年11月18日

你说风像谁？我说，风像你。你轻易地在我的心里留下不灭的痕迹、烙印。

夏天，那时最初的片想。你我看见的阳光，一样灿烂。我依然记得那天夏风的温度。而那个温度，一直持续到现在。

我是一个在城市谋求工作失败的人，乘坐巴士不知不觉到了这个渔村。这个渔村是巴士的最后一站，我付了车费下车。

一阵海风吹醒了混沌的我，抬起头来，一群海鸟从我头顶上飞过。刺眼的日光从翅膀与翅膀间穿越过，我闭上了眼。再睁开眼睛，不再是刺眼的日光，而是穿着白色连身裙，正追着海鸟的你。你那可爱的摸样，逗笑了我。那么久以来，我第一次真诚地笑。

你愕然转身，似乎认为我嘲笑你，你嘟起了嘴，叫我向你道歉。你那摸样让我笑得无法停止，最后惹你生气了。

你转身跑向那片森林，我才发现了自己的失礼，正想追过去道歉，却找不到你的影子。为了找你，向你真诚地道歉，我决定在这个小渔村小住一阵。

我在接下来的5天里四处游山玩水。这个渔村纯朴洁净的印象让我爱上了它，美丽的稻田，五彩缤纷的花裙，幽静的森林……这一切，让我的心舒畅极了。但到了第六天，我身上的钱所剩无几，决定了我露宿街头的命运。而我，却依然没找着你。

我走到了芋花遍地的坡上，并在那儿的凉棚坐了下来。淡淡的滑翔及明亮的银月，呈现出一幅诗情画意。突然，我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笛声，那是一首美丽的歌曲，《夏天》。

我沿着小径来到了森林边的小木屋，只见你坐在梯子上，优雅地吹着笛子。我走上前，坐在你身边，唱起这首歌。你睁开眼，一片迷惑，但又闭上了眼，继续吹笛子。

再度睁开眼，你笑着问我为何来到这个地方。我说起我的经历，你听了一直笑。我的脸沉了下来，转身就走。你拉着我的衣袖，叫我陪你多一阵。

你一闪而过的忧伤，让我对你感到了好奇。你见我不走了，那起笛子，吹起了一首我不知道名字的歌曲。

后来，我在海边一间小小的杂货店当起员工来了。接着那几天的夜晚，我都来到你的小木屋陪你吹笛子，而在这几天里，我略知了你的情况的一二。可是，我还是不明白你一个如此貌美的女子，为何一人在小渔村内居住呢？

有一天，你突然晕倒了，我连忙把你抱进小屋里。看着你苍白的脸，我只能干着急。当我看到了你床边的药品，我才知道，你患有不治之症。你的笑，为何那么凄凉，我已明白了。

知道你患了绝症后，我每天陪着你吹笛子、摘花和赏月，但你却始终不提起你的病情。从你面无血色的样子，我知道，情况正每况愈下。

你问我，风像谁？我说风像你。温柔而坚强，你笑了，但又哭了。为什么呢？我永远都不会知道。

夏天，你叫我带你去看日出。你背靠着我，我背靠着你。当第一道霞光出现之前，你已进入了长眠。我的眼睛湿了，我捉紧你的手，你的手渐渐冰冷。一个夏天的太阳，两个相依的影子，渐渐模糊。

回忆起你对我说的话，《夏天》是你的写照，短暂却魅力。那也是你名字的由来，关夏。你说，你出生在夏天，也注定在夏天结束生命。你说，你的梦，是化为风筝，在天上飞舞。你飞了吗？

你说风像谁？我说，风像你，坚强又美丽。你的影子，成了我一生的烙印。

星洲日報／城人小說‧文：火玄‧2008.11.18